薩滿巫師
7flow書摘,  薩滿世界

專訪|與西伯利亞的薩滿對話

攝影師德亞(Alina Desyatnichenko)前往俄羅斯最神奇的地方 – 貝加爾(Baikal)地區 –​​ 對當地薩滿巫師進行採訪 要了解貝加爾區布里亞特人(Baikal Buryats)的心靈信仰不是困難而已,而是非常困難。這裡占主導地位的官方宗教是東正教和佛教,但由於當地居民非常積極地接受了新的信仰,許多人只是形式上接受了這些宗教,實際上仍然忠於家庭宗族和薩滿信仰。從歷史上看,薩滿教是一種「非公開性質」的宗教旨在為宗族,部落,國家提供私人服務,並且實際上受其限制與約束。因此,即使在一般的禱告聚會中,來自不同部落的薩滿巫師們也不容易達成共識。

布里雅特的宇宙觀

布里亞特族的宇宙由三個世界組成。在上層世界,生活著名叫騰格爾(Tenger)的天界神靈;其中最至高無上的是創世者,萬物的初始源頭 – 天空之父赫赫·蒙赫·騰格爾(Huhe Munhe Tenger)。在底層世界有著強大而可怕的魔王(Lord Erlik Khan)。中間世界,則是我們人類生活的地方。 除了Tenger神靈之外還有許多其他的靈性存有:最高神靈的直系後裔,惡魔,河流的小神,聖人,保護家族的祖先靈魂。我們都會為他們準備獻祭物和飲品—牛奶,茶,伏特加,在嚴重的情況下,我們也會獻祭一整頭羊。 與神靈和祖先交談需要薩滿祭司。薩滿級別越高,可接收的神靈數量就越多。要成為一名薩滿,你不僅要有特殊的血統傳承,還要得到天空之父的明確徵兆才可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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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天徵兆與薩滿病

來自天上的徵兆可以是:預言夢,落在花園裡的隕石,手上的第六根手指家畜的死亡「薩滿病」(反社會行為,酗酒,持續性疾病,壞運氣)。 一旦薩滿認出他的道路,「疾病」就會消失。如果這個人繼續否認他的天命,那麼無論對他還是對他所愛的人,命運會繼續坎坷下去。傳統上,薩滿沒有共同的治理結構,但近年來,地方當局盡力強調西伯利亞地區的自治。因此,薩滿信仰者開始創建貿易工會,選舉主席,開放學習中心,籌備節日和科學會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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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ichael Ogdonov
Mikhail Ogdonov,在當地薩滿組織 「貝加爾湖」的辦公室

「這並不是像你自己舉手說:『我想成為一名薩滿!』不,它來自上面。這是由你的祖先 – ongon(蒙古薩滿信仰中的過世的薩滿靈魂)給出的資格。在過往的11世代中,我有8個ongons,8個薩滿祖先。我曾經在警察機關工作,現在我已經退休了。

當我在警察服役期間,我就被召喚成為薩滿。 Ongons可以選擇任何人;如果是大家族,那麼他們通常選擇最老的或最年輕的。我們家有十個兄弟姐妹,我是這個家庭裡最小的一個。

薩滿是從身體強壯高智力的人中被選擇出來的。同時,他們以不同的方式進行測試。他們用刀砍我,並在值班時向我開槍。我倖免於兩次嚴重的車禍……這些測試的強烈程度是會讓一個人崩潰的,如果他沒有崩潰,他就堅持了下來。薩滿巫師必須是一個屬靈的,擁有堅強意志的人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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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rthur Tsybikov
Arthur Tsybikov,在當地薩滿組織「永遠的藍天」蒙古包中

「我從2007年就開始當薩滿到現在。我是一位世襲薩滿。我的叔叔和阿姨是巫師,我的祖父母也是,而我的父親也是巫師。這是血統。我從小就看過所有的儀式。我在37歲時,開始致力於它並開始薩滿工作。

每個人的『薩滿病』都不盡相同;並不總是與酒精有關。我從未吸煙過,而且甚至沒有喝過一次酒,我的薩滿病就表現在生活中,我生命中沒有任何好事發生;我到哪兒都運氣不好。我著手一些專案工作,案子就馬上結束。雖然我在許多大學學習過不同的專業,但一切都很不順。我曾擔任管理員,警衛,護士和議員助理。90年代時我在特種部隊服役,也經歷朋友身亡……總之生活中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情。

在我37歲生日時,我已經擁有一定的經驗和知識,當他們告訴我我應該成為一名薩滿時,我被點化了,而我也理解了:是的,這是我的道路。我從小就知道我會成為一名醫生或薩滿。我不知道什麼時候,但我知道我會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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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uri Bubaev
Yuri Bubayev,在當地薩滿組織 「天堂的光輝」蒙古包中

「我是一名會計師,我在稅務部門工作,我那時還是部門的主管。然後薩滿病開始發作,持續了3年之久。當我35歲時,一些長者開始要求我進行儀式,但我拒絕了,因為當時稅務部門的薪水非常好。接著我看病看到醫生都厭倦了我:治療兩年,然後手術。我想活下去!我不得不換工作,開始做上帝的工作。我從37歲開始成為薩滿。我以薩滿身分幫助人已經15年了,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去過醫院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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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ictor Motoshkin

「我有博士學位。當我搬回家鄉時,我對薩滿信仰是一無所知;故鄉的薩滿巫師都過世了。突然之間,我看到了一個夢:在我面前有五個人,其中兩個我認識,是資深薩滿巫師,另外三個人有點朦朧。他們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,但顯然他們很久以前就住在這裡了。其中一人對我說:『你必須開始這樣做了。』 如果他們這麼說,就是這樣。你不能違抗。你必須服從,否則他們會嚴厲懲罰。

我去拜訪叔叔尋求建議,我說:『我的近親中沒有巫師。卻做了這樣一個夢。我該怎麼辦?』他說:『就是這樣。別無他法。你需要開始。』我說:『我沒有被點化儀式啟蒙進入薩滿信仰。這樣好嗎?他們會這樣接受這樣的我嗎?他說:『你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。現在必須進行啟蒙儀式。』它持續了兩年。第一年就有7隻羊被犧牲了。第二年又兩隻。

有個精通這些事情的巫師跟我說:『很少像你這樣被啟蒙的,他們通常會屠宰兩隻綿羊來進行儀式,而你卻有這麼多。你做的一切都是對的。』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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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alentin Hagdaev
Victor Motoshkin,在家中

「我是一個傳統的薩滿。我出生在蒙古包裡。我的祖父是個巫師,我是由祖父母撫養長大的。我天生就有一個標誌—六指。蒙古巫師Tseren-Zayrana曾說:『薩滿天生就有一塊額外骨頭的機率,只有百年一次,這證實了他是一個真正的薩滿。』

我是這個地區唯一一個有六根手指的人。這就像天堂給的文憑。教堂牧師會得到一張紙,證明他是一名牧師。但是那牧師如果不幸的話,他是會被剝奪尊嚴和頭銜的,可能接著去當出租車司機或其他什麼。但在這裡,我是一個終生的薩滿。我可以成為一個壞薩滿,我也可以成為一個好薩滿。我們對所有人都抱持平等的態度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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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ennady Tugulov
Valentin Hagdaev,在家中的工作室蒙古包

「儘管我有12個巫師祖先,但我年輕時根本不相信薩滿信仰。當我被叫到烏蘭烏德時,這一切發生了。我的侄子當司機,他遇到了一些問題,他叫我一起去烏蘭烏德看薩滿。那個人對我說:『你需要接受薩滿的點化儀式。』於是我就這樣成了薩滿。巫師們說,家中動物​​通常會在新薩滿f點化前死亡。他問我:『最近有動物死了嗎?』我回答:『是的』。 『這就是了……這是一個跡象……讓你成為一名薩滿。』

要怎麼做才能成為薩滿? 沒有要怎麼做這回事!要成為薩滿,你必須擁有薩滿血統。有些人正在經歷薩滿病。你去看醫生,他給你診斷。你去找薩滿,他們告訴你這是薩滿病。在那個時期,這個人重生,也隨之改變了他的整個生活結構。

成為薩滿很難。這是一項艱苦的工作。巫師不能放棄他的道路。祖先會要求他履行自己的職責。 如今我們會見到30歲這樣年輕的薩滿巫師,這並不是好事。 30歲時你還經驗不足。你甚至無法理解該如何提供他人幫助。需要有薩滿,才能使事情有秩序,使人們生活在純潔中。我相信一個好的薩滿可以在自己經歷了50年的豐富生活經驗後開始幫助人們。

有不同種類的薩滿巫師:治癒的人,預測未來的人。薩滿有九個級別需要去精修。第九級的薩滿可以『揚升並做很多事』。 Olkhon島上有4名薩滿和2名長老。沒有一個巫師在自我宣傳,但仍然很多人來拜訪他們。與他們取得聯繫並不容易,但這並不能阻止任何人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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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oris Khungeev
Gennady Tugulov,家中

「在母親家族與父親家族中,我都有祖先是薩滿巫師。這就是為什麼當我達到一定的成熟度時,我開始練習一點薩滿練習。 55歲時,我開始進行所有的儀式。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這樣做的。為了進行這樣的儀式,必須有“Uddha” – 意思是純血脈的傳承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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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atthew Bartsev
Matvey Bartsev 在當地薩滿組織「永遠的藍天」蒙古包中

「現代社會發生的一切,人們的生活方式 – 這對我來說一直是難以理解的,我覺得結婚生孩子都很無趣。為什麼,如果我連為什麼我出生都不知道,還談別的?我之前喜歡與人爭吵,然後我進入了經典的世界,廣泛地閱讀,後來發現自己開始有薩滿病的傾向。

當我生病時,我開始失去說話能力,每天暈倒一次。我的朋友帶我去找Artur Vladimirovich,他現在已成為我的老師。當我進入他的房子時,看到了這些手鼓,薩滿物件,我感覺到內心在吶喊:『這就是了!這是我的生活!』我幾乎開始在那裡飛奔,這就是快樂和幸福,我終於來到了正確的地方。現在我知道我的兒子為何而生了,為什麼他會長大,為什麼他的孩子會長大。我知道宇宙的神性必須繼續,靈性必須在地球上進行。這樣我的遺傳基因,我的力量就會繼續存在。我應該向人們傳達同樣的信息,讓他們醒來,醒來。這就是我們的任務。

資料來源:Excellence Reporter
編譯:7flow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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